细数不清的偏激言行

最近，以Top Gun 2一部影片吸走全球好几个月注意力，重新登上话题巅峰的阿汤哥（Tom Cruise），竟然于10月初收到死亡威胁。原来是他在英国拍摄新项目，剧组里一名员工，因为被开除而心生不满，除了上法院对包含主演在内的重点人士提告以外，还屡次在网路上放出狠话。制片公司虽然淡定地表示：“一切都没问题，只是个怀恨在心的前雇员。”然而，他们也不敢轻忽，给阿汤哥及相关要人加派了保镖。

“怀恨在心的前雇员”，这个词，并不难懂。是的，一般的职场人，日夜都将心力奉献在工作里，每一天都可能碰到某种摩擦、纠葛和异议。这些东西如果处理不当，会像冬日山坡上的雪球般，从佯装不知，渐渐积累、膨胀到不可忽视。有的人比较幸运，碰到了合适的方法，把冰雪融化成春水，把痛苦化成了养分。有的人不那么幸运，这雪球，就在心里来回翻滚大半辈子。

美国俄亥俄州一名22岁男子（Tres Genco），自认长相英俊，却母胎单身，一直交不到女朋友。他在网路上找到处境类似的独身男人社团，在同温层的拥护下抱怨女性，心态偏激到了一个程度，终于，他发表了仇女宣言，扬言要用收藏的砍刀、枪炮，从俄亥俄大学开始，“屠宰”3000名女子。所幸还未犯案，他就被检察官逮捕，并于10月上旬认罪。他承认，一切计划都是出于“仇恨、嫉妒，还有复仇的意念”。虽然他并没有来得及执行计划，不过仍可能面临无期徒刑的刑罚。原来，心底意念的扭曲，确实可以导致肉眼可见未来的全面崩盘。

在美国新泽西附近一所墓园，40多岁的一双子女，最近发现母亲的坟前，经常出现新的排泄物。他们开始以为是野狗野猫，但又觉得不太像，于是架设监视器，才发现一名男子每天一大清早，特地开车到墓园对准坟头撒尿，有几次还打开塑胶袋倾倒粪便。追踪这名男子，竟然是母亲48年前曾有过短暂婚姻的对象。男子对那段婚姻怀恨在心，痛苦从来没有消弭，将近五十年，就这么百般折磨的撑着；而那些旧事，遂被带到下一代眼前，在法庭上，在冷嘲热讽的网络中，老调重弹。

失控是瞬间的吗？

每个人心里都多少有过恼恨，我们知道，想消解那些恼恨，需要思想练习，需要情感转移，需要一些新的小确幸、新的成就，总之最需要的是时间。在这过程中，人偶尔会失控。

所以，偏激言行被揭穿的人，总是说：“那是一时的失控……”通常，他们会成功获取同情。不过，极有可能的是，明天以后，他们仍会继续失控。所以，失控真的只是瞬息而发、难以逆料的事情吗？

或者，失控其实是可预测的？

宣教士蓝嘉德（Kris Lundgaard）曾分享，有一次，他在家里修理冰箱时受挫，三个小孩又不懂看脸色，在旁边打起架来。他的自律神经线路瞬间断掉，毫无预警地对三个幼儿大发雷霆。其实，看见幼儿惊恐的脸色时，他立刻知道自己做得不太对，然而，他仍然继续像野兽一样吼叫。事后他回忆说：“那时，有个东西控制着我，我好像遭到外星人入侵一样，变成了它的奴隶，被迫服从它所有的命令……接下来的几天，我的情绪陷入了低潮，我在想：我真的有这么邪恶吗？我怎么会这样子伤害我的孩子们？我会不会犯了无法弥补的错误？他们会原谅我吗？”

怒气失控之前，必然是烧着了火药，火药既然摆在心里，人时不时蹭它一下，失控就不再是难以逆料的事情了。怀恨在心的人，好像是在心里摆着许多火药，并且比普通人更常拨弄火药库。

失控不是瞬间的事情，失控简直是内住在身体里的本性，明明不想失控，一旦失了控却连自己也阻止不了。将旧事怀恨在心的人们，本来也知道那些都是旧事；本来也知道怀恨在心的下场，比起惩罚别人，惩罚自己的成分还要更多……他们也想洒脱放下，只是做不到。

使徒保罗写道：“我觉得有个律，就是我愿意为善的时候，便有恶与我同在。”失控、怀恨在心，不是瞬间的事情，是内住的“律”，既然是律，它运作的方式，是捆绑式的，它的权势是巨大的，它的影响力是长远的。

攻克己身，叫身服我

使徒保罗又在另一处写道：“我是攻克己身，叫身服我。”拒绝善，亲近恶，拒绝考虑整体，偏爱自我中心，这样的律，长久存在每一个人身心之中。发现人会失控、人会怀恨在心、人会因为怀恨而做出怪异出格的言行，这是一回事；发现自己居然难以放下早年的怨恨，发现自己因为怨恨而失去仪态，发现自己因为偶尔失控而做出了与理想背道而驰的言行，这是另一回事。

在最想努力摆脱旧恨的时刻，旧恨好像活物，挣扎得更凶；在刚刚学习完哲理，最理性聪明的时刻，旧恨竟然活灵活现，叫人再记下更多的仇；在刚刚听见励志传奇，最受鼓舞和感动的时刻，旧恨还是不休息，它告诉人：励志与感动留给自己，仇恨可仍得保留给仇人。

怀恨在心的人，是火药库被封在了干燥易燃的空间，自己都怕了自己，谁来滋润我呢？谁来救我脱离这样无助的处境？

了解到“怀恨在心”是一种律，就是重获新生的第一步。

一样是美国，10月下旬，在洛杉矶街头，女大学生Kyli Watts突然被无业游民拿10公分长的剪刀刺进头部，她万幸地逃离现场，不过脑部留下碎裂头骨，伤口太深，从今往后需面对长期复健。

她的母亲是精神科护士，第一时间出现在女儿身边，却相当罕见的，没有显露出愤怒、复仇的情绪，她好像是攻克了自己的火药库的那种人。她在网路上募集女儿的医疗费用，写道：“如果是一个没有服药的癫痫患者，在开车时疾病发作，撞到你正在过马路的孩子，你会生气吗？……我明白攻击者也是一个病人，对病人冷漠或怨恨不会是解决问题的答案，是我们的照顾体系出了问题。”

人们心里有个律，它藏有奇异的力量，人或许有机会令它发作成病，人也或许有机会，攻克它，进而成为完全不一样、重获新生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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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觉得有个律，就是我愿意为善的时候，便有恶与我同在。

罗马书七章